在《魂天图》中，看见石虎的生命力
在《魂天图》中，看见石虎的生命力
在《魂天图》中，
看见石虎的生命力
文 | 超凡
图片提供｜石虎、嘉德拍卖
版式设计 | 乐天
（图文未经《Hi艺术》授权，不得擅自使用）
2021年中国嘉德秋拍当代书画专场，封面作品是一件吸引人的重彩作品《魂天图》，这是艺术家石虎于1999年开始的创作。对于当下的艺术界而言，石虎或许是一个陌生的名字。
事实上，他确实称得上是一位充满神秘感的艺术家——距离他上一次举办个人展览已经过去了八年，而上上次个展却是在2004年。2004年到2013年，可以说是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最为繁荣的一段时间，然而石虎却主动选择了退让，开始了隐居的生活。这是为什么？
但与此同时，我们又常常听到许多人如此谈及石虎的艺术创作成就：“石虎是最为自我性的个体的审美型的画家”“当面对石虎先生的书法作品时，我知道中国书法的精神没有死”……他那些写意的书法、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重彩，又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？看完石虎的创作及艺术历程，这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。
艺术家石虎
2021年嘉德秋拍中国当代书画封面作品《魂天图》
绕不开的“非洲写生”
谈到石虎的艺术创作，或许离不开他的《非洲写生》。1978年，36岁的石虎（当时名为石呈虎）随“对外友协代表团”游历非洲突尼斯、毛里塔尼亚等十三个国家，历时两个多月，创作了一批“非洲写生”作品。
两年后，《非洲写生》结集成册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，虽然只有薄薄的一个十六开印张，但那时可以出版这样的一本个人专集的画家绝对是罕见的。沈鹏在序文中写到：“人们看过石呈虎的这些作品，采用我国传统的写意画法，又吸收西洋近代绘画的一些技法，以丰富表现力，这同他所画的题材也是相宜的”。
这一系列的画作轰动了当时的艺术界，石虎的“非洲写生”系列不仅突破了当时从建国以来一直形成的写实主义传统，更在于绘画题材的选择上。非洲之于石虎，就如同西藏之于陈丹青、墨西哥之于郑圣天一样，在那个思想刚刚解放的年代，他们的创作如同劈开黑暗的惊雷一样，向世人宣告了艺术家的主体性。
《非洲写生》扉页，序文由书法家、美术评论家沈鹏撰写
石虎《非洲写生》之《山村姑娘》
在“八五”新潮中，他选择了传统
石虎本可以通过《非洲写生》所开创的道路继续前行，然而他之后的艺术创作，不管是那些色彩丰富的重彩以及油画作品，还是充满写意的书法，都与这个时候的石呈虎完全不一样。
很快到了80年代中期，中国掀起了一场轰动的美术新潮运动。在“八五”新潮中，当众多艺术家都在选择学习西方，甚至要完全抛弃中国传统文化时，石虎却选择了在传统中发力。“经典是中国传统文化提炼出来的精品，它比创新更重要”，石虎曾经这样说道，而真正要实现艺术的创新，则必须以传统作为基础和坐标系，不然艺术上的创新则会走到一个虚无的境地。
石虎《莲梦》 68×84cm 宣纸、中国墨、混合媒体 1995
关于传统与创新，一直是中国现代化中的一个核心的母题。1980年代的艺术创新，塑造了当今中国当代艺术的格局，然而在那个时代，几乎所有的“创新”都是对“传统”的警觉、反叛和抛弃。1985年，李小山关于中国画的三篇文章引起了很大的争议：《当代中国画之我见》《中国画存在的前提》《作为保留画种的中国画》，他认为中国画已经走完了自己的光辉历程，已经面临危机，最终的结局只有“穷途末路”，对于中国画来说，唯一的价值只能是博物馆——这就意味着这种艺术形式已经完全丧失掉了生命力，再无前进的可能。李小山的文章在相对平静的中国画坛引起强烈反响。
在《美术》1986年2期中，石虎发表了《蛮梦》，在这篇洋洋洒洒的文章中，石虎直接反驳了李小山的观点，他用激烈的文笔写道：“当这个否定近百年来中国画革新的逆潮呼啸而起，我看到，它所否定的是绘画创造的实践意义，否定的是艺术家的感觉功能。他们并不懂得，理性的借用并不能代替理性的创造，一种特殊不能够取代另一种特殊，他并不意识自己撤空了基石还怎样兴建艺术大厦。他们也不打算知道：画家需要用过程完成主义，而不是首先为自己戴上桂冠。”
当时《美术》杂志的主编邵大箴回忆道，“我感到奇怪的倒是，写这种批评文章的不是别人，而是我心目中较激进（至少在艺术实践上是如此）的石虎”，按理来说，站在中国画革新与改良的角度上来看，石虎是很明显的激进派，理应站到“革新者”那边，对保守的“守旧派”进行攻击，然而石虎却用一篇热情洋溢的文字，批评了李小山的观点，号召中国画家应该重新在传统中发现创作的源泉。
石虎《瑯綉》 48×72cm 布面丙烯 1996
融贯中西的重彩作品《魂天图》
石虎是典型的实干派。对比于成天在摇椅上坐而论道的人，石虎认为这样并不能带来真正的艺术创新，真正的革新必须走到实践中去。也正是在他的创作中，我们看到，原来中国画也可以这么有生命力。“人类的文化不能纯粹地模仿……我们当然可以把西方现代的东西拿过来，融会贯通以获得表述上的更大自由。应该说在自由这两个字上，我下了很大的功夫”。
石虎的艺术理论并非仅仅是空中楼阁，而是切实地落实到了自己的创作之中。最能体现石虎融贯中西、独特生命力的，莫过于他的重彩作品。此次在嘉德上拍的《魂天图》，作为2021年中国嘉德秋拍当代书画的封面作品，正是石虎重彩作品的典型之作。
自从新石器时期开始，人们就开始使用矿物颜料来进行重彩的创作，它走过了唐代的辉煌，却又不可避免地在宋代的文人画风气中走向衰微，富丽堂皇的“重彩”与幽静朴素的“水墨”两种绘画语言形式由双方分庭抗礼逐渐走向“水墨”一枝独秀。而随着敦煌壁画的发现以及对民间文化的重视，重彩又重新走向了人们的视野，成为现代中国画中一个十分重要的艺术门类。
尽管这一历史悠久的绘画种类承载了太多传统的技艺与精神，然而石虎的重彩作品，则将西方的现代主义流派与中国传统做了完美的结合，在石虎笔下，作品呈现出一种平面之感，没有明显的远近虚实之分，而人物趋近民间剪纸和古典壁画的粗犷之风，显然在追忆一种稚拙而野性的原始东方情怀，亦可以捕捉到艺术家对永乐宫壁画构图模式与浓郁色彩的借鉴。
在《魂天图》中，那些人物形象是否让你想起了毕加索？而这些鲜艳的颜色与造型，又有马蒂斯之感，然而这却是一幅纸本重彩作品。在这件作品中，深刻体现了石虎对于中西方文化的理解，对基于传统创新的不断追求，同时又饱含着生命力。对于线、色、墨的共融与渗透都运用的恰到好处，而在色彩和线造型在圆融感的基础上，艺术家又通过特殊的手法，使得这件作品看上去像是一幅斑驳的壁画，一种历史的沧桑扑面而来，意境深远。
石虎《魂天图》 94.5×171cm 镜心 纸本重彩 1999-2005
估价：RMB 300,000-500,000（中国嘉德2021年秋拍当代书画专场）
再现市场，反响几何？
值得一提的是，石虎最受艺术市场欢迎的作品，也正是他的重彩系列。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起飞的2007年，石虎于1996年创作的《神梦》在中博国际以1232万元的价格成交，刷新了艺术家的拍卖纪录。而在最近的香港苏富比2021年春拍现代艺术日场中，石虎风格鲜明的综合材料重彩《山风图》一经释出就引起多方关注，最终以47.5万港元的价格成交，超估价近两倍。
此次在中国嘉德秋拍亮相的《魂天图》同样出自艺术家1990年代后期的创作。尽管是一件强调色彩的重彩作品，但是其线条却又好似浑然天成，具有某种野生的自由性原生状态特质，石虎把这种原生的状态与个体化的生命体验感受相结合，使他的作品拥有一种含蓄的张力。石虎曾指出：“我们用实践成就，一条线就是一个宇宙。”在他的重彩作品中，他的线条呈现出一种厚重的金属气质，又有一股人性与神性兼容的象形。对于造型的解构与超越，使得石虎作品中的形象看似有又看似无，在艺术家为我们精心打造的世界中，仿佛也能感受到石虎所说的“神觉”。
《魂天图》局部
在《蛮梦》那篇文章的结尾，石虎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：三个人上了山，看到美景，一位画家将其类比为八大山人的手法，另一位却说这是梵高刚刚画完的样子，而第三位农民却说：“美什么呀！还不是穷山恶水！”石虎评论道，这位农民才真正接近了艺术的真谛，因为他真正看到了自然。自由而气定神闲，正是在不断地创作中，石虎找到了自己艺术创作的源泉：自然、以及生命力量的自由。
中国嘉德2021秋季拍卖会
中国当代书画
预展时间：2021年11月14日-16日（9:30-19:00）、11月17日（9:30-15:00）
预展地点：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（北京市东城区建国门内大街9号）
拍卖时间：2021年11月21日 9:30
拍卖地点：嘉德艺术中心（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1号）
